“我畫的？”我愕然，這兩晚我都睡不好，整夜整夜的做噩夢。

“對，都是你畫的。”葛老嘆了口氣說：“罷了，我也不恨你，恨你也於事無補，這就是毅兒的命，他不死，鬼王就不會有心，後面的事，也就很難說會是怎樣的發展，歷史是不允許改變的，無論我做什麽，也只是螳臂擋車。”

“對不起。”我在葛老面前跪了下來，這三個字，令我們兩人都痛徹心扉。

“希望的幻滅，已經讓你痛不欲生了，還背了毅兒一條命，算了，你受的罪也夠多的了。”葛老最終釋懷了，她只有深深的無力感，在命運的面前，誰都不能改動分毫。

“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嗎？”

“除非，有人來接你。”

“所以，狄霄是和鬼王大戰了吧。”我為自己的無能為力，而難過。

“大人說，這個時代的十天，如果你和鬼王都沒出現，那麽現代世界，就已經被毀了。”

“他不會來的。”因為他答應過我，不會來的，也正是因為這樣，他才騙我，不怕面對我的恨意。

“十天後，大人要我們給你吃下絕情丹，忘記現代的一切，在這個時代，過平淡的生活。”葛老猶豫了下又說。

“為什麽告訴我這個？”

“因為，我知道，你不會吃，我也不想騙你，十天後，誰都沒有出現的話，那麽，大人也已經……”

“謝謝。”我淡淡的說。

“你現在怎麽打算？”

“剩下的時間，我想為孫毅守靈。”

“那麽，時間到之後呢？”葛老又問。

我沒說什麽，只是笑了笑，現在所有的希望瞬間崩塌，時間到了之後，我還有活著的必要嗎？

葛老見我的樣子，什麽都沒說，這時候，孫伯從後院走出來說：“坑挖好了。”他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麽喜悲。

這時候，忽然一陣陰風刮起，一群穿著黑衣的骷髏憑空出現，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白色喪服的將軍，他走到葛老和孫伯面前一彎腰說：“鬼王吩咐我們來，幫孫毅下葬。”

“坑挖好了，就在後院，麻煩這位將軍了。”孫伯忙說，葛老的眼神充滿了悲傷，雖然她沒有哭，但，看著還是令人無比動容。

我看著這一切，已經痛得有點麻木了，或許，被抽走了所有的希望，結果就是對什麽都麻木了吧。

黑衣骷髏擡著孫毅的屍體，緩慢而莊重的往後院走去，我沒有跟，我不想看到那張帶著笑，面對死亡的英俊臉孔，被黑色的土掩埋。

日升月落，六天其實並不算漫長，我一直在後院，孫毅的墳前，陪他說話，有時候，也不說話，就那麽靜靜的坐著，雖然，我不愛他，也不可能愛他，但，我能把生命最後的時間都賠給他，也算沒有負了他吧。

“今天是第六天了，明天，如果鬼王不出現，我就會去死，在這個時代，死了會去鬼城，做鬼王的臣子，但是，我不想這樣，所以，我會請求你的娘親，在我死後，把我的心挖出來，讓我成為不完整的鬼，陪你在鬼城外游蕩，最終化為無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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